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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七回 走马抡锤三将较力 传枪递锏两帅连心

第九十七回 走马抡锤三将较力 传槍递锏两帅连心

书接着上回说。齐彪拨马向南,穷追黑如虎。追着追看,前边偏西有个村子,黑如虎拨马,就进村口了。齐彪也追进了村子。到村子当中,老远看见街南有个三间门脸儿的茶馆,门口挂着茶牌子、酒幌子,门东边高处架起一根横杆,上面挂着一对锤,也是镔铁轧油锤。黑如虎到茶馆门前,扣镫勒马,喊道:“兄弟,出来喂!我今儿成心打败仗,给达小子引来啦!”

这是怎么回事呢?原来这座村子叫“四路通”,这茶馆也就叫四路通茶馆。茶馆掌柜的姓梁,名叫梁世泰,祖上给他留下几十亩地,还有这个买卖。这小子不爱做买卖,就爱练锤,想练好武艺巴结个官做。他跟黑如虎是好朋友。有一回,他问黑如虎:“黑大将,你看我这锤练得怎么样?”黑如虎心里说,你这锤练得不怎么样,不过是仗着年轻,有把子力气,可嘴上捧着他说:“兄弟,要说你这锤练得可真不坏了。”梁世泰听了,心里美滋滋的:“这是咱们哥儿俩说,我爹临死时嘱咐我,家里有买卖有地,不缺吃,不缺喝,就在这儿忍着吧!谁知我不是那做买卖的虫儿,这买卖我简直做腻了。既是我这锤练得不坏了。对机会你跟老王爷美言几句,给我补份儿差事。”黑如虎说:“行啊!不过你可别着急,多咱东岭关缺人,我必给你说句好话。”后来这儿摆设铜旗阵,到处招募武将,黑如虎可就跟颖州王说了:“王爷,咱们这西山口外南边,四路通村里头,不是有个茶馆吗?茶馆掌柜的叫梁世泰,天天骑马练锤,总想为国家出点力。铜旗阵正缺人,您就把他收了吧!”颖州王一听,说.“嗐!不就是四路通茶馆掌拒的吗?我早晨骑马出西山口遇弯儿,老打那村走,常见他在村外头练锤。他那锤是练着玩儿的,说句俗话,没上过檀子,没排过。真要让他上阵打仗,他就晕啦!这样的不能要。”黑如虎嘬了一个瘪子。梁世泰是个官迷,三天两头请黑如虎喝酒,老问这事。那天黑如虎就把王爷的话传给他了。梁世泰一听,说:“怎么着了王爷说我没上过檀子,好嘞,哼哼!”他还真气儿啦!一气之下,他作了四块牌子,请人在每块牌子上都写了“挂锤庄”三个字,分别插在四个村口,愣把村名给改了。怎么叫挂锤庄呢?原来是他在茶馆门口支了个架子,上边挂上他那对镔铁轧油锤。旁边墙上贴着一张大红纸,上边请人写了“挂锤求友”四个大字,下边几行小字写的意思是我叫梁世泰,在挂锤庄里开了这座四路通茶馆,兼营酒饭,各路客商打此经过,如能将悬挂此处的双锤举三举,晃晃练上一趟,到茶馆内吃喝,分文不取,毫厘不要。这是为了什么?就为跟颖州王杨义臣赌赌边儿。这个村子要是在通关大道上,哪能没人耍得了他这对锤,正好这里是穷乡僻壤,过往行人很少,本地又没人跟他呕这气,这对锤挂了些日子,还真没人动过。日子越长,他越来劲儿。那天他对黑如虎说:“黑大哥,我这锤自打挂出去,还一直没人敢动呢!”黑如虎说:“兄弟,就凭你这两下子,甭着急,对机会我再给你说。”老拿话笼着他,就为让他请吃请喝。忽然这天,黑如虎来找他:“兄弟,机会来了!”梁世泰急忙问:“黑大哥,什么机会?”“告诉你说,瓦岗军南伐五关,已经打到泗水关了。有朝一日,他们打到这儿,两军阵前,与敌将交锋,我来个诈败,把他引来,让你跟他打,你要真打赢了,我就把你带进关去。问问老王爷,您说人家没上过檀子,没排过,您看看,今儿我败了,人家倒赢了。我家王爷没的说了,是不是你这官差就补上啦?”梁世泰一听,心里高兴:“哈哈哈!黑大哥,那可就瞧你的啦!”“兄弟,你这马随时都要鞴好,不定哪天我就往这儿引人了。”“好嘞!”

隔了许多日子,直到今门,黑如虎果然把齐彪引来了听见黑如虎喊叫,梁世泰答应一声,冲出店门。他那匹紫马就在挨门口这儿拎着呢。他摘下双锤,骗腿上马。黑如虎冲后边一指:“我说兄弟,就那黑脸大汉,你给他赢了,这回可就成啦!”这时齐彪催马赶到,一瞧对面又过来一个使镔铁轧油锤的黑大个儿。两人见面,各自扣镫停马。齐彪问:“对面来者,你是干什么的?”梁世泰哈哈一笑:“你问间那,我就是路南这茶馆掌拒的,你家爷叫梁世泰。我这对锤敢说是走遍天下无人敢惹,因此才在这庄坦贴告示示挂锤求友。甭管谁来到我这挂锤庄,摘下我这对锤举三举,晃二晃,走上一趟,进到屋内,我当上宾接待,白吃白喝,爱这儿住着你就住着。告诉你说,我这锤挂出小一年了,还没人敢来碰碰呢!”说到这儿,他俩手一并,梆!来了个锤碰锤:“哈哈!黑大个儿,要你知道知道梁爷爷的厉害!”齐彪一听,明白了,这小子是狗拿耗子、多管闲事呀!“喂!我们两国交战,碍不着你这茶馆掌柜的,快快闪开!”梁世泰问:“我先问问,你叫什么名字?”“我乃镇殿将军齐彪齐国远,绰号人称愣英雄。”“好你个愣英雄,我俩较量一番。”齐彪拱裆摇锤,说了句“我叫你管闲事!”呜,双锤平扫过来了。梁世泰面无惧色,用手中锤一撩,他的力气较为大些,就听当的一声,把齐彪左手锤给挂飞了。跟着双锤摞在一起往下就砸。齐彪喊了声.“哎哟,我的姥姥!”拨马就跑。后头黑如虎一听,说:“兄弟,顶得住!他一只锤飞了,姥姥都叫出来了,可别放了他!”梁世泰说:“黑大哥,就指着拿他立功了,我能放他吗!”他拱裆就追。黑如虎也跟在后边起哄.“兄弟,放了他,可就全完啦!”

齐彪右手握着单锤,催马跑出四路通村,本当再折回东北,往本阵跑,没想到他慌不择路,一顺溜往西北跑下去啦!后边梁世泰、黑如虎追了有十里地上下,老差着三、四箭远,追不上他。齐彪正往前猛跑,忽听嘀儿哒峨吁,叽噔咣当,哗愣愣愣,只见西北大道上尘沙荡扬.土砾翻飞,有百十名兵丁押着一批车辆驮子走来。头前有两员马上战将。齐彪走近了,猛抬头一瞧,心说:哎哟,吾星有救,该着不死!原来头里这两位他见过,谁呀?不是别人,正是柴绍和李元霸。

柴绍和李元霸不在太原府,怎么跑这儿来啦?要说这事,还得返回来说泗水关总兵、金刀将左天成。前文书表过,在东岭关交战时裴元庆把他追到一座山梁上,使了一手链子飞锤打中了他那马后胯。左夭成连人带马,滚到山涧底下,登时摔蒙了,好不容易才缓醒过来。幸亏方才滚坡没伤到致命处,涧下又没有水,是个干涧。他慢慢爬了起来,一看马摔死了,金背砍山刀还在。他拾起大刀,心想泗水关谅已落入西魏之手,回不去了。就由这个山涧走出来,到了邻近小县城,向县官说明,要了一匹战马和川资,就奔扬州了。非止一日,左天成来到扬州城内,到靠王山府邸,见了靠王杨林,跪倒磕头,放声痛哭。杨林一看左天成来了,准知道泗水关完了。说道:“天成,起来,你为何这等狼狈呢?”左天成站起来,说了说自己在泗水关怎样战胜西魏先锋官和五虎上将,不想被裴元庆打败,险些死在锤下。说到这里,他大哭一声:“王爷呀!我给泗水关丢啦!特地到王驾千岁面前请罪,您把我杀了吧!”杨林赶紧好言相劝:“左将军,胜败乃兵家常事,不要难过。你自行请罪,显出你对朝廷是一片忠心。好了,好了,你来的正好,你先歇息两天,我派你遘奔太原府去见李渊,左天成止住哭声问道:“王爷,见李渊做什么?”杨林说:“天成啊,前者大魔国兵败四平山,万岁派李元霸追赶,不想半路上他反了。后来听说他回到太原,他爸爸李渊也反了,已经挑出开唐英主武德神尧的大旗来了。”左天成说:“王爷,这事我也听说了,李渊确是反了。”“这事耳听是虚,眼见是实。我派你到太原看看,唐王李渊要是没反,你就不必见他啦!要是真反了,你给他送去一封请帖,让他今年八月十五到扬州赴玉玺会,所有反王我都下了这请帖啦!”“王爷,这玉玺会是怎么回事?”“天成啊,这话你可别对外人说。我设下这玉玺会,就是要以玉玺做打鱼香饵,把天下反王诱到扬州来,使出十条绝后计,将他们一网打尽。咱这大隋朝呀,得重新打鼓另开张,好比二次开国一般。”“噢,王爷您这么一说,我完全明白了。”左天成向王爷告辞,在扬州歇急了两日,鞴好马匹,带上盘缠,就奔太原去了。

一路之上晓行夜宿,饥餐渴饮。这一天,左天成来到太原城南门外。抬头一瞧,可不是吗,城头上开唐英主武德神尧的大旗已经挑出来了。前文书表过,在扬州,昏君杨广让李世民、李元霸追赶反王窦建德。走在半路哥儿俩反了,带兵回到太原城,把事情的始末根由一说。李世民说:“爸爸,是时候了,咱们该把反旗挑出去了。您是唐工,要开创唐朝,应当自立开唐英主。古时候帝尧在河东创立唐国,您继承先祖之业,将来也可以称为神尧皇帝。咱们要以武力廓清海内,厂布仁德,将来年号就可以叫武德。开唐英主武德神尧,就将这八个大字绣在大旗之!,足以号令天下。您看我这主意怎么样?”李渊沉思了一阵,说“儿呀,你说的倒是很有道理,不过事关重大,我还要到后院五名堂,听听那五位高人的主意。随后李渊父子来到五名堂,见了李靖、虬髯公、红拂女、袁天纲、李淳风这五位高人。李渊把有意反隋兴唐的事说,问他们这事是否可行。袁天纲说:“此乃应天顺人之事,太应当了。”虬髯公说:“这么一来,中原百姓就要得救了。”五位名士都很赞成。李渊又召集河东文武官员议沦此事,大伙都说:“此乃民心所向,势之必然。我等愿意辅佐开唐英主,匡正天下。”李渊见上下一心,这才正式宣告为诛伐无道昏君杨广,救天下百姓出水火,自立武德神尧开唐英主,封长子建成为英工,二子世民为秦王,三子元吉为齐王,四子元霸为赵王,文武百官俱有封赏。又将晋陽宫做为自己的禁苑,正殿做为八宝金殿。当初修建晋陽宫攒下的那一大笔钱财都充作国帑军饷。自此以后,加紧招兵买马,积草囤粮,做开国的准备。过去河东在李家父子治理之下,已是十分富足,现在免去了隋朝的苛捐杂役,更加繁荣昌盛。今日左天成奉靠山王之命来到太原,亲眼见到李渊父子确是反了,赶紧打马进城,来到晋陽宫门之外听他说明来意,有人进宫禀报。不多时传出开唐英主的旨意,宣他进宫见驾。

这时候,开唐英主李渊正在金殿理事。左天成上了金段三跪九叩,朝拜李渊,李渊说:“左将军平身,你不在泗水关镇守,到此为了何事?”左天成站起来说:“如今天下动乱,民不聊生,我主万岁自知无德,愿让有德,这才命靠山王给天下反王下书,请他们八月十五日到扬州城赴玉玺会,共举有德之人,万岁要禅授玉玺。我到太原,正是奉靠山王之命下书来了。”说着从怀里掏出杨林的书信,双手捧起。有人接过书信,呈了上去。李渊展开书信一看,哈哈大笑:“左天成,回去告诉你家靠山王,这扬州玉玺会,他不请我,我也要去。我必定应邀赴会就是了,你回去!”“是,谢英主万岁!”左天成出了晋陽宫,上马返回扬州复命,不必细表。

是日李渊散殿之后,就和李世民商量扬州会的事。李世民说:“我看扬州会应当去,不过群雄荟集,自有一番争斗,到那里怎么行事才好,还可以找那五位高人计议一番。”李渊说:“如此甚好。”他把儿子、女婿都找了来,带着他们来到后院五名堂,见到五位名士,彼此见礼,落坐叙话。李渊说了说扬州玉玺会的事,问道:“诸泣先生,这扬州玉玺会,我是去好不去好?要去,应当怎么去?还望赐教。”袁天纲说:“万岁,咱们这里派出去的细作,早已把扬州玉玺会和西魏南伐五关的事说与我们知道。我看隋朝已经是残灯末庙,老儿杨林办这玉玺会,乃是孤注一掷,必然要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。将来谁能跟万岁您争夺天下?各路反王皆不足论,唯有这瓦岗寨最难对付。西魏元帅秦琼是您全家的教命恩人,一旦同西魏争斗起来,天下人会说您有恩不报,咱们这民心可就丢了!这里我倒有一个办法。”李渊问:“先生有什么高见?”“瓦岗军南伐五关必然在东岭关铜旗阵被挡住,您可以派秦王、赵王和柴驸马率领十万大军去帮助他们。东岭关正西有一片乱山,就把人马屯在那里。随军带去一万两黄金、五万两白恨,做什么呢?到了那里,四千岁和驸马爷携带这批金银到西魏营见秦琼,柴咐马就提帮助西魏破铜旗阵来了,准知道砸铜旗杆用的着使锤的,所以元霸也来了。四千岁呀,你接碴儿要这么说,我教给你,可别忘喽!”李元霸说:“李先生,你说吧,我忘不了。”“你跟秦元帅说,想当初临潼山楂树岗,您救了我们全家,这个恩太大了。我爸爸让我给您送来一万两黄全,五万两白银,再帮助您破了这铜旗阵,这个恩就算报了。这个恩老不报,我爸爸吃不下,睡不安,心里老不踏实。这时驸马爷也得帮助和泥儿,无论如何让秦琼收下金银。秦玲驳不过面子,只好收下,必得说:得啦,金银我收下,这思恩你们报了,我再不提这事啦!一听他说出这话,四千岁您就赶紧让他开个金银收条。”柴绍问:“秦元帅要是不开呢?”袁夭纲说:“柴驸马,您还得跟他磨,就说谁不知秦二哥您一言既出,如白染皂,其实还用开什么收条,不过我这傻兄弟缺心眼儿,死抠儿,您就随便给他开个吧!只要秦琼开了收条,以后这事就好办了。”李元霸说:“不就这事吗,我明白了。”袁天纲又从头至把这套话教了两遍,李元霸都记住了。这时李靖说道:“二千岁,我们五位一起核计,料定杨林这个玉玺会不怀好意,打算去一位先到扬州城查看一番,弄清他这葫芦里究竞卖的是什么药,然后给您送个信,想方设法要把他这计策给破了。”李世民说:“我这里谢谢几位先生了。”李渊说:“几位先生料事如神,我看就照计而行吧!”

第二天,一切齐备,李世民、李元霸、柴绍带领十万人马押着金银,遘奔东岭关走下来了。一路无书,非止一天,人马来到东岭关正西。这里离城关有一百三、四十里地,正南果然有一片乱山。李世民带领人马进入乱山,择地扎营。诸事安顿妥实,柴绍、李元霸点了一百名亲兵,把金银装上车辆驮子,亲自在头前押送,这支人马奔正东西魏大营走下去。走了一程子,忽听对面马踏銮铃响,柴绍抬头一看,呦!这不是贾家楼的结拜兄弟齐彪吗!怎么攥了只单锤,骑在马上落荒而逃呀?李元霸也瞧见了,忙问:“哎,姐夫,这人怎么了?”柴绍说:“人马停住。”顿时车辆、驮子和亲兵们都停下了。柴绍喊:“齐大哥,齐大哥呀!你怎么跑这儿来啦?”齐彪走到近前,赶紧扣镫下马。柴绍也下了马,说:“齐大哥在上,我这儿给您见礼了。”齐彪拦住他,说:“柴贤弟,别忙着施礼,后边这小子追我呢!我们这儿打仗,他多管闲事。”柴绍回头说.“四弟呀,你去问问那小子,他是干什么的?”李元霸答应一声:“是喽!”这时梁世泰、黑如虎马走临近了。黑如虎多少认识几个字,一看对面站着一员大将黑盔黑铠,胯一匹黑与,背后有人打着一杆青缎子长方旗子,上头横着四个金字:“四主赵王“,下边白月光里绣着斗大一个大红“李”字。再瞧他掌中这对兵刃很特别,正是雷鼓瓮金锤,他心说使这兵刃的没别人,今天该着我这梁贤弟倒霉,怎么偏偏碰上李元霸了?我迁紧溜吧!他拨马掉头就跑了。梁世泰是个大瞎摸海,不认识宇,他还犯横呢!“呔!刚才我追那个黑小子,怎么又换成你这个黑小子,你是什么人?”李元霸一听乐了:“哈哈!你这都是废话,合算就你长的白净呀?你不也是个黑小子;我先得问问你是干什么的?”“你要问哪,我叫梁世泰,在南边这座挂锤庄开了一个茶馆……”接着就把他怎么练锤求官直到要拿住齐彪换官做的事说了一遍。旁边柴绍一听,不由得也乐了:“哈哈!原来你是挂锤庄的庄主梁掌柜的呀,这位是谁,你不知道吧?告诉你,这是四主赵王李元霸!当初他在四平山锤震十八国,要跟他对锤,你差点劲,想想你还活的了活不了?”听柴绍这么一说,梁世泰细一瞧李元霸这样,再琢磨他这对锤,嘿嘿哟!他这么一二乎,心里一害怕,呱唧噗!打马上折下来啦!李元霸这个乐:“哎呀,连打都没打,一听你家四爷的大名,就吓得你小子掉下马了。哈哈哈!……”柴绍上前用手相搀:“梁贤弟,没摔着吧?”梁世泰爬了起来:“我说这位爷,您贵姓啊?”“我姓柴名绍,字表嗣昌。”那边齐彪不依不饶:“李四爷,不能饶他,一锤给他脑袋开了花得啦!”柴绍说:“别忙,别忙,梁贤弟,你不是想做官吗?即便你在颖州工那儿做了官,眼看大隋朝要完,你这官也做不长。我们这是奔西魏大营去,看来这西魏王要成气侯,我在那儿给你举荐份儿官做,你乐意不乐意呀?”梁世泰一听,这话对呀!赶紧跪下了:“哎呀,柴爷,既是这么着,那您就是我的恩人啦!我这儿给您磕头啦!四爷,您饶了我我也给您磕头啦!打这儿以后,我要忠心辅保西魏王啦!”柴绍说:“好啦你起来吧!我说齐大哥,他是你们这边的人了,刚才那事就别提它啦!”齐彪说:“那不行啊,他给我这锤挂飞了一只,我这儿还短只锤呢!”梁世泰说:“齐爷,咱们先奔西魏大营,明儿我一准把您这锤找回来。”“成啦!”柴绍这是有意给西魏收员战将,因为破铜旗阵用得着使锤的,这梁世泰既然打败了齐彪,足见他有把子力气。柴绍说了声:“上马吧!”又招呼亲兵们押着车俩、驮子登程。大家高高兴兴奔西魏大营而去!

返回头来再说西山口外隋军阵内,方才黑如虎败走,齐彪追下去了,罗成对颖州王说道:“干爹,咱们甭管他,待孩儿撒马一战,我要槍挑几员大将,让您看看我这罗门槍!”杨义臣说:“好啊!虽说罗门槍法厉害,可是瓦岗山战将晓勇,你要慎重留神!”“勿劳干爹嘱咐,来呀,擂三通鼓,给我助助威!”咚咚咚,鼓响三通,罗成抬腿摘下五钩神飞槍,一踹镫,闪电白龙驹就贯出去了。马到当场.罗成脸冲西,对着西魏大队。颖州王和东岭关战将从他背后看,就见他摇头晃脑,好象七个不服、八个不答应,在那儿点手叫战。其实罗成干什么呢?他右手握槍,左手伸出二指、三指,在护心镜头里晃了晃,又手背朝上向前点了点,那意思是:二哥,您出来!那边徐茂功一瞧就明白了:“二哥,二哥!您看,他那儿伸俩手指头叫您哪!看来他跑到铜旗阵卧底,是咱们这头儿的。”秦琼想了想,说:“差不多。来呀,给我擂鼓!”这边鼓响三通。秦琼知道罗成槍法好,自己没有摘吸水提炉槍,从判官头那儿把一对瓦面金装锏摘下来了。他双锏一摆,小肚子微碰铁过梁,镫磕飞虎韂,胯下虎类豹哗愣愣愣就贯出去了。两人碰面,秦琼明知故问:“对面什么人?“罗成说:“你要问哪,我乃东岭关大元帅、燕山公罗成!你也通过名来!”“我乃西魏扫隋兵马大元帅,姓秦名琼,字表叔宝,你我撒马一战!”罗成一拱裆,马往前蹿,叭!摔杆就是一槍。秦琼立起双锏,嘎啦一挂。罗成测槍就刺。秦琼用单锏往上一撩,把槍挂了出去。就在二马冲锋过镫这工夫,罗成说:“表哥你好!”秦琼说:“好兄弟。”说着俩马错过去了。第二个回合,走马三式过去,二马冲锋过镫,这时罗成说:“二哥我来卧底,是您这头儿的。”秦琼说:“是啦兄弟。”二马错头又过去了。到第三个回合,打了会子,二马过镫时,“二哥,可千万别进山,进阵全死!”“兄弟,我知道啦!”到第四个回合,过了几招儿,又是二马过镫,“您等我的阵图,按阵图行事。”“是啦,我沉住了气!”打了第五、六个回合,秦琼就好象只有招架之功、绝无还手之力了。一会儿,罗成叭一槍把秦琼的一片甲叶挑下来了,跟着摔杆又一槍,喀!把秦琼的护背旗砸折了一杆。其实呀,这哥儿俩玩儿的是套子活,这一套他俩当初在北平府后花园传槍递锏时早就练得熟而又熟了。今天在这里又表演一番,就算你是行家,也瞧不出这是假的来!

这哥儿俩打了足有十几个回合,就瞧正南下烟尘滚液,有一匹马趟翻,原来是黑如虎回来啦。秦琼已说,黑如虎回来了,这齐彪怎么没回来呀?莫不成死在他手里了?瓦岗众将看了,都是一愣,暗自为齐彪担心。又过了一会儿,柴绍、李元霸、齐彪、梁世泰以及兵卒人等、车辆、驮子也到了战场西南边。李元霸一瞧,人家那儿正打他们家饭锅呢!因为秦琼是他们家的恩人,所以他管秦琼叫饭锅。他大声喊道:“哎约我的姐夫,了不得喽!”柴绍问:“四弟,怎么了不得啦?”“姐夫,阵前那不是咱家饭锅吗?你瞧那小白脸儿拿槍给他扎的,这可不行我拿锤砸那小子去!”他嘴里喊着:“你扎我家饭锅要你的命!”一摆双锤,这马就冲上去了。柴绍在他后头直喊“四弟,别上!”柴绍心里明白,秦琼、罗成是亲姑表兄弟,别看他俩打得热闹,那是打着玩儿呢!傻子上去,这事就麻烦了。傻子一直往前跑,他喊也喊不住。那边颖州王一看,从西南边上来一人一骑,背后有人打着一杆黑旗,上边有字,写的明白:“四主赵工”,白月光里斗大一个“李”字。他心里纳闷这是李元霸呀,这小子怎么跑这来了?这时秦琼猛然看见李元霸来了,吃惊不小。心里说,李元霸呀,你怎么单单这时赶来!你哪里知道,我们哥儿俩正打套子活呢,就为蒙对过杨义臣这老小子。你要帮助我打罗成,罗家门槍法有绝的,你非吃亏不可!罗成扭脸一瞧,上来这员战将黑人黑马,后面黑旗上绣着“四主赵王”和斗大一个“李”字,见他手中摆着一对雷鼓瓮金锤,哇呀呀乱叫。不问可知,这必是李元霸了。秦琼趁再一次二马冲锋过镫这工夫,嘱咐罗成:“表弟,槍下留情。他可是帮助我来的,你可别伤他!”罗成说:“表哥,您甭管了,走您的吧!”秦琼败下阵去了。

这时候,李元霸上来了。罗成整跟他来了个对脸,喊了声:“站住!”李元霸扣镫停马,说:“小白脸儿哎,你给我们家饭锅扎了个落花流水,我这双捶要你的命!”罗成说:“你先别说大话,你叫什么名字?”“你要问哪,谁人不知,哪个不晓,当初大闹晋陽官,力挎双虬,金锤夺凤镋,锤轰十二杰,在四平山我锤震十八国,三锤击走裴元庆,我就是那鼎鼎大名的李元霸!”敢情这傻子还会给自己褒奖一番。他反问道:“我说小白脸儿,你叫仁么名儿啊?”这罗成哪儿吃这一套啊!他是这么个人性:这场合没有我罗成,谁爱高谁高,谁有能耐算谁能耐,谁爱说大话谁就说去,与我无关,要是达场合有我罗成,在我而前谁也得趴下,让我姓罗的过去。他听了李元霸的狂言,咯儿咯儿一声冷笑说:“李元霸呀,你闹过晋陽宫,挎双虬,锤轰十二杰,你还锤震过四平山,三锤击走了裴元庆,我可没有那么些零碎儿,我就让你记住俩字,我叫罗成!”他说过罗成俩字,冲着对面一摔槍杆,扑噜噜这么一抖,抖出七个槍头来。他使的正是罗家门的绝命槍——梅花七蕊。李元霸一瞧眼前晃着七个槍头,不由得喊了声“哎哟,我的姥姥!”可就晕啦!他赶紧摆双锤来回一分,想把槍挂出去。心想你这槍让锤沾上,还不得飞吗!岂知不但锤沾不上槍,就听噢!李元霸哎呀一声惊叫。要知这一槍把李元霸扎得怎么样了,且听下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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