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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三回  青龙关飞虎折兵


  流水滔滔日夜磨,不知乌兔若奔梭;才看苦海成平陆,又见沧桑化碧波。熊虎将军全白刃,英雄俊杰饮干戈;迟早只因天数定,空教血泪滴婆娑。
  话说广成子三进碧游宫,又来见通天教主,双膝跪下。教主问曰:“广成子你为何又进我宫来?全无规榘,任你胡行。”广成子曰:“蒙师叔吩咐弟子去了,其如众门人不放弟子去,又要与弟子拚力;弟子之来,无非敬上之道。若是如此,弟子是求荣反辱,望老师慈悲,发付弟子。也不坏昔日师叔三教,共立封神榜的体面。”通天教主听说怒曰:“水火童儿!快把这些无知畜生,唤进宫来。”只见水火童儿领法旨,出宫来见众人曰:“列位师兄!老师发怒,唤你等进去。”众门人听师尊唤呼,大家没意思,只得进宫来见。通天教主喝曰:“你这些不守规榘的畜生!如何师命不遵,特强生事,这是何说?广成子是依我三教法旨,扶助周武,这是应运而兴;他等逆天行事,理当如此。你等还是这等胡为,情实可恨!”直骂得众人面面相觑,低头不语。通天教主吩咐广成子曰:“你只奉命前来,不要与这些人计较,你好生去罢!”广成子谢过了恩,出了宫,迳往九仙山去了。後有诗叹曰:
  “广成奉旨涉先天,只为金霞冠欲还;不是天心原有意,界牌关下有诛仙。”
  话说通天教主曰:“姜尚乃是奉吾三教法旨,扶佐应运帝王,这三教中,都有在封神榜上的。广成子也是犯 教之仙,他就打杀火灵圣母,非是他来寻事做,还是你去寻他,总是天意。尔等何苦与他做对,连我的训谕不依,成何体面?”众门人未及开言,只见多宝道人跪下禀曰:“老师圣谕,怎敢不依?只是广成子太欺吾教,妄自尊大,他倚玉虚教法,辱骂我等不堪。老师那 知道,倒把他一面虚词,当做真话,被他欺诳过了。”通天教主曰:“‘红花白藕青荷叶,三教原来是一家。’他岂不知,怎敢乱话欺弄?尔等,切不可自分彼此,致生事端。”多宝道人曰:“老师在上,弟子原不敢说;只今老师不知详细,事已至此,不得已而直禀,他骂吾教是‘左道旁门,不问披毛戴角之人,湿生卵化之辈,皆可同教共处。’他视我为无物,独称他玉虚道法为无上至尊,所以弟子等不服也。”通天教主曰:“我看广成子亦是真实君子,断无是言,你们不可错听了!”多宝道人曰:“弟子怎敢欺灭老师?”众门人齐曰:“实有此语,这都可以面质。”通天教主笑曰:“我与羽毛相并,他师父却是何人?我成羽毛,他师父也是羽毛之类;这畜生这等轻薄,吩咐金灵圣母,往後边取那四口宝剑来。”少时金灵圣母取一包袱,内有四口宝剑,放在案上。教主曰:“多宝道人过来:听我吩咐。他既笑我教,不如你可将此四口宝剑,去界牌关摆一‘诛仙阵’,看阐教门人,那一个门人敢进吾阵?如有事时,我来与他讲。”多宝道人曰:“请问老师,此剑有何微妙?”通天教主曰:“此剑有四名,一曰诛仙剑,二曰戮仙剑,三曰陷仙剑,四曰绝仙剑。此剑倒悬门上,发雷震动,剑光一晃,任从他是万劫神仙,难逃此难。昔曾有赞,赞此宝剑:
  非铜非铁亦非钢,曾在须弭山下藏;不用阴阳颠倒炼,岂无水火淬锋芒?诛神利害戮仙亡,陷仙到处起红光;绝仙变化无穷妙,大罗神仙血染裳。
  话说通天教主将此剑付与多宝道人,又与一诛仙阵图,言曰:“你往界牌关去,阻住周兵,看他怎样对你。”多宝道人离了高山,迳往界牌关去不表。且说子牙自从遇申公豹得脱,回佳梦关来;周营内差人四下 打探子牙消息,只见哪吒登风火轮,四下寻,子牙正策四不象前行,恰好遇着韦护。韦护大喜,上前安慰子牙曰:“自火龙兵冲散,人马急切难以收聚,不意火灵圣母赶师叔去。那些兵原是左道邪术,是没有主将,作法驱逐;一时火光灭了,并无有一些手段。被我等败回兵复一阵,杀得他乾净,只是不见师叔,如今哪吒等四路去打探,不期弟子在此,得遇尊颜,我等不胜幸甚。”探事官飞奔中军来,报於洪锦,洪锦远迎。子牙进辕门,众将欢喜,收点人马,计算又折了四五千军卒。子牙把火灵圣母、申公豹的事,对众将细说一遍,众人贺喜。子牙吩咐:“整顿人马,离佳梦关五十里下寨。”三日,子牙方整点士卒,一声炮响,复至关下安营。且说胡升在关内,不知火灵圣母吉凶,又听得报马来报:“子牙兵复至关下。”胡升大惊:“姜尚兵又复至,火灵圣母休矣!”急与佐二官商议:“前日已是降周,平空而来火灵圣母,搅扰这场,使找更变一番,虽然胜了姜子牙二阵,成得甚事?如今甚好相见?”傍有佐二官王信曰:“如今元帅把罪名做在火灵圣母身上,彼自不罪元帅也,这也无妨。”胡升曰:“此言有理。”就差王信具纳降文书,前往周营,来见子牙。有军政官报入中军:“启元帅!关内差官下文书,请令定夺。”子牙传令入来,王信来至中军,呈上文书。子牙展於案上观看,书曰:
  “纳降守关主将胡升,暨大小将佐等,顿首上书,於西周大元帅麾下:卑职升谬承司阃,镇守边关,谨慎小心,希图少尽臣节,以报主知。孰意皇天不眷,降灾於殷?天愁人叛,致动天下诸侯,观政於商。日者元帅率兵抵关,升弟胡雷与火灵圣母,不知天命,致逆王师,自罹於祸,悔亦无及。升罪固宜罔赦,但元帅汪洋之度,好生之仁。无不覆载。今特遣裨将王信,薰沐上书,乞元帅下鉴愚悃,容其纳降,以救此一方人民;真时雨之师,万姓顶祝矣!胡升再顿首谨启。”
  子牙看书毕,问王信曰:“你主将既已纳款,吾亦不究往事;明日即行献关,毋得再有推阻。”洪锦在旁言曰:“胡升反覆不定,元帅不可轻信,恐其中有诈。”子牙曰:“前日乃是他兄弟违拗,与火灵圣母,自恃左道之术故耳。以我观胡升,乃是真心纳降也;公毋多言。”随令王信回覆主将,明日进关。王信领令,进关来见胡升,将子牙言语,尽说一遍。胡升大喜,随命关上军士,立起周家 号。次日,胡升同大小将领,率百姓出关,手执降旗,焚香结彩,迎子牙大队人马进关,来至帅府,堂上坐下,众将官侍立两旁。只见胡升来至堂前行礼毕,禀曰:“末将胡升,一向有意归周,奈吾弟不识天时,以遭诛戮。末将先曾具纳降文表,与洪将军,不意火灵圣母,要阻天兵;末将再三阻挡不住,致有得罪於元帅麾下,望元帅恕末将之罪。”子牙曰:“听你之言,真是反覆不定;头一次纳降,非你本心,见你关内无将,故尔请降。及见火灵圣母来至,汝便欺心,又思故主,总是暮四朝三之小人,岂是一言以定之君子?此事虽是火灵圣母主意,也要你自己肯为,我也难以准信,留你久後必定为祸。”命左右推出斩之,胡升无言抵塞,追悔无及。左右将胡升绑出帅府,少时见左右将首级来献,子牙命拿出关前号令。子牙平定了佳梦关,令祁公镇守;子牙把户口查明,即日回兵至汜水关,李靖领众将辕门迎接。子牙至後营,见武王,将取佳梦关一事,奏知武王。武王置酒在中军,与子牙贺功不表。且说黄飞虎领十万雄师,往青龙关来,一路军威浩荡,杀气纷纷。一日,哨马报入中军,“启总兵!人马已至青龙关,请令定夺。”黄总兵传令,安下行营,放炮呐喊。话说这青龙关镇守大将,乃是邱引,副将是马方、高贵、余成、孙宝等,闻周兵来至,邱引忙升帐坐下,与众将议曰:“今日周兵何故犯 界,甚是狂悖:吾等正当效力之时,各宜尽心报国。”众将官齐曰:“愿效死力。”人人俱摩拳擦掌,个个勇往直前。且说黄总兵升帐曰:“今日已抵关隘,谁去见头一阵立功?”邓九公曰:“愿往。”飞虎曰:“将军愿往,必建奇功。”邓九公上马出营,至关下搦战;哨探马报入帅府,邱引即令马方去见头阵,便知端的。马方上马提刀,开放关门,两杆 开;见邓九公红袍金甲,一骑马飞临阵前。马方大呼曰:“反贼慢来!”九公曰:“马方!你好不知天时!方今兵连祸结,眼见纣王亡於旦夕,尔尚敢出关来会战?”马方大骂:“逆天泼贼,欺心匹夫,敢出妄言,惑吾清听?”纵马舞刀飞来直取,邓九公手中刀急架忙迎,二马盘旋,大战三十回 合。九公乃久经战场上将,马方那 是他的对手?正战之间,被九公卖个破绽,大喝一声,将马方劈於马下;邓九公枭了首级,掌得胜鼓回营,来见黄飞虎,将马方首级献上。黄总兵大喜,上九公首功,具酒相庆。且说败兵报进关来:“禀元帅!马方失机,被邓九公枭了首级,号令周营。”邱引听报,只气得三尸神暴跳,七窍内生烟。次日,亲自提兵出关,黄飞虎正议取关一事,见哨马报入中军:“青龙关大队摆开,请总兵答话。”黄飞虎令也把大队人马摆出;炮声响处,大红 招展,好雄威,人马出来。正是:
  人似欢彪撺阔涧,马如大海老龙腾。
  话说邱引见黄飞虎,左右分开,大小将官,一马当先,大叫:“黄飞虎负国忘恩,无父无君之贼。你反了五关,杀害朝廷命官,劫纣王府库,助姬发为恶;今日反来侵扰天子关隘,你真是恶贯满盈,必受天诛!”黄飞虎笑曰:“今天下会兵,纣王亡在旦夕矣,你等皆无死所。马前一卒,有多大本领,敢逆天兵耶?”飞虎回顾左右:“那一员战将,与我拿了邱引?”後有黄天祥应曰:“待我来擒此贼。”天祥年方十七岁,真所谓初生之犊不惧虎;催开战马,摇手中枪,迎杀过来,这壁厢有高贵轮斧接住。两马相交,枪斧并举,黄天祥也是封神榜上之人,力大无穷,来来往往,未及十五合,一枪刺中高贵心窝,翻鞍下马。邱引大呼一声:“气死我也!不要走!吾来也!”邱引银盔素甲,白马长枪,飞来直取天祥。天祥见邱引自至,心下自喜,此功该吾成也;摇手中枪,劈面交还;怎见得好杀?正是:
  棋逢敌手难藏兴,将遇良材好奏功。
  黄天祥使发了这条枪,如风驰雨骤,势不可当;邱引自觉不能胜天祥,今会头阵,如此英雄,枪法如神,有赞为证:
  乾坤真个少,盖世果然稀;老君炉内炼,曾敲十万八千锤。磨塌太行山顶石,湛高黄河九曲溪;上阵不沾尘世界,回来一阵血腥来。
  话说黄天祥使开枪,把邱引杀得只有招架之功,更无还手之力。傍有邱引副将孙宝、余成,两骑马,两口刀,杀奔前来助战。邓九公见二将前来助战,邓九公奋勇走马,刀劈了余成,翻鞍落马。孙宝大怒,骂曰:“好匹夫!焉敢伤吾大将?”转回来战邓九公。话说邱引被黄天祥战住,不得闲空,纵有左道之术,不能使出来。又见邓九公走马,刀劈了余成,心下急燥;黄天祥卖了个破绽,一枪正中邱引左腿,邱引大呼一声,拨转马就走。黄天祥挂下枪,取弓箭在手,拽开弓弦,往後心射来,正申邱引肩窝。孙宝见主将败走,心下着忙,又被邓九公一刀,把孙宝挥於马下,枭了首级。黄飞虎掌鼓进营。正是:
  只知得胜回营去,那晓男儿大难来?
  话说邱引败进高关,不觉大怒,四员副将,尽被两阵杀绝;自己又被这黄天祥枪刺左腿,箭射肩窝,候明日出阵,拿住此贼,碎尸万段,以泄此恨。看官,邱引乃曲鳝得道,修成人形,也善左道之术,此人自用丹药,即时全愈。到次日,上马提枪至周营前,只叫:“黄天祥来见我!”哨马报入中军,黄天祥又出来会战。邱引见了仇人,更不答话,摇枪直刺黄天祥;黄天祥手中枪急架忙迎,二马交锋,来往战有三十回 合。黄天祥见邱引顶上银盔,撤出发来,暗想此贼,定有邪术,恐遭毒手;天祥心生一计,把枪丢了一空。邱引要报前日之仇,乘空一枪刺来,刺了个空,跌在黄天祥怀 来;黄天祥掣出银锏来,怎见得好锏?有赞为证:
  宝攒玉靶,金叶 成;绿绒绳穿就护手,熟铜抹就光辉,打大将翻鞍落马,冲行营鬼哭神悲。斗断三环剑,磕折丈八枪;寒凛凛有甚三冬雪,冷溲溲赛过九秋霜。
  话说邱引被黄天祥一锏,正中前面护心镜上,打得邱引口喷鲜血,几乎落下鞍鞒,败进关内,闭门不出。黄天祥得胜回营,来见父亲,说邱引闭门不出。黄飞虎与邓九公共议取关之策不表。且说邱引被这一锏,打得吐血不止,忙取丹药,一时不能全愈;切齿深恨黄天祥於骨髓,在关内保养伤痕。次日,周兵攻打青龙关,邱引锏伤未愈,上城来亲自巡视,千方百计,防设守关之法。大抵此关,乃朝歌保障之地,西北藩屏,最是紧要;城高濠深,急切难以攻打。周兵一连攻打三日,不能得下,黄飞虎见此关急难下,即传令鸣金,收回人马,再作良谋。邱引见周兵退去,也下城来,至帅府坐下,心中纳闷,忽报,“督粮官陈奇听令。”邱引令至殿前,陈奇打躬曰:“催粮应济军需,不曾违限,请令定夺。”邱引曰:“催粮有功,乃为朝廷出力。”陈奇问:“周兵至此,元帅连日胜负如何?”邱引答曰:“姜尚分兵取关,惟恐我断他粮道,连日与他会战;不意他将佐骁勇,邓九公杀吾佐二官,黄天祥枪法强胜,吾被他枪刺箭射锏打,若是拿住这逆贼,必风化其尸,方泄吾恨。”陈奇曰:“只管放心,等末将拿来,报元帅之仇。”次日,陈奇领本部飞虎兵,坐火眼金睛兽,提手中荡魔杵,至周营搦战。哨马报入中军:“启总兵!关上有将搦战。”黄飞虎问曰:“谁将出马?”邓九公曰:“末将愿往。”邓九公绰刀在手,迳出营来,见对阵鼓响,一将当先,手提荡魔杵,坐金睛兽而来。邓九公问曰:“来者何人?”陈奇曰:“吾乃督粮官陈奇是也。你是何人?”邓九公答曰:“吾乃西周东征副将邓九公是也。日者邱引失机,闭门不出,你想是先来替死,然而也做不得他的名下。”陈奇大笑曰:“看你这匹夫,如婴儿草芥,你有何能?”便催开金睛兽,使开荡魔杵,劈胸就打。邓九公大杆刀赴面交还,兽马交锋,刀杵并举,两家大战三十回 合;邓九公刀法如神,陈奇用的是短兵器,如何抵当得住?陈奇把荡魔杵一举,他有三千飞虎兵,手执挠钩套索,如长蛇阵一般,飞奔前来,有拿人之状。邓九公不知缘故,陈奇原是左道,有异人秘传,养成腹内一道黄气,喷出口来,凡是精血成胎的,必定有三魂七魄,见此黄气,则魂魄自散。九公见此黄气,坐不住鞍鞒,翻身落马。九公被飞虎兵一拥上前,生擒活捉,拿进高关,三军呐喊;邱引正坐。左右报入府来:“禀元帅!陈奇捉了邓九公来了。”邱引大悦,令左右推来;邓九公及至醒来,身上已是绳索绑缚,莫能转动。左右推至邱引面前,九公大骂曰:“匹夫以左道之术擒吾,我就死也不服。今既失机,有死而已;吾生不能啖汝血肉,死後必为厉鬼,以杀叛贼。”邱引大怒,令推出斩之。可怜邓九公归周,不能会诸侯於孟津,今日全忠於周主。正是:
  功名未遂扶王志,今日逢厄已尽忠。
  话说邱引发出行刑牌出府,将邓九公首级,号令於关上。有哨探马报入中军:“启老爷!邓九公被陈奇口吐黄气,拿了进关,将首级号令城上。”黄飞虎大惊曰:“邓九公乃大将之才,不幸而丧於左道之术,心中甚是伤感。”话说邱引治酒与陈奇贺功。次日,陈奇又领兵至周营搦战。报马报入中军,傍有九公佐二宫太鸾大怒曰:“末将不才,愿与主将报仇。”黄飞虎许之。太鸾上马出营,与陈奇相对,也不答话,大战二十回合。陈奇把杵一举,後面飞虎兵拥来。陈奇把嘴一张,太鸾依旧落马,被众人擒拿进关见邱引。邱引曰:“此乃从贼,且不必斩他,暂送下囹圄,俟拿了主将,一齐上囚车解往朝歌,以尽国法,又不负汝之功耳。”陈奇大喜。且说黄总兵又折了太鸾,心下甚是不乐。只见次日来报陈奇搦战。黄将军问左右:“谁去走一遭?”话未了,只见旁边走过三子。黄天禄、黄天爵、黄天祥应曰:“不肖三人愿往。”黄飞虎吩咐须要小心。三人同应声曰:“知道。”弟兄三人上马,迳出营来。陈奇问曰:“来者何人?”黄天禄答曰:“吾乃开国武成王三位殿下,黄天禄、黄天爵、黄天祥是也。”陈奇暗喜,正欲拿这孽障,他恰自来送死;催开金睛兽,也不答话,使开荡魔杵,飞来直取天禄。兄弟三人三条枪,急架忙迎,四马交锋,怎见得一场好杀?
  四将阵前发怒,催开兽马相持;长枪晃晃闪红霓,荡魔杵发来峻利。这一个拚命舍死定谕蠃,那三个为国忘家分轩轾;险些失手命难存,留取清名传後世。
  三匹马裹住了陈奇一匹金睛兽,大战在龙潭虎穴。不知吉凶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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